灿你 花巷
③
星期五
大清早，方知嘉才刚起床，郑在玹就被一通电话叫走出任务了。
“今天可能没办法送你。”
“没事，我自己去就好了，你注意安全！”
“嗯！”
听到回应时郑在玹已经撒腿出了家门。吃过姨妈做的早饭，看了时间，想起了这里离公交站不远，跟姨妈好说歹说才同意让她自己去坐公交车上学。
其实没事的，她已经长大了不是吗？
戴着耳机，播放音乐，暂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虽然不知道公交车具体来的时间，想着时间还早，怎么也不至于迟到的。
这个站点等车好像只有方知嘉自己，虽然没有什么，却又觉得怪怪的。
车来了，上车投币，原本想选个就近的位置坐下，胳膊却被一股力量扯着向后走。
“去坐后面。”
李东赫戴着鸭舌帽，单肩背着书包，一会上车的人都乱的很，她坐在前面估计要被麻烦死的。
“你坐里面。”
方知嘉看了他一眼，没有多说坐了过去，李东赫坐在她旁边的位置，两人齐齐的把书包放到怀里。
两天下来，方知嘉跟李东赫的相处氛围好了很多，偶尔也能说上两句话。
“你睡觉可不可以老实点？”
“我尽量！”
诸如此类。
但是现在这个时刻，突然就很尴尬，平时都是跟黄仁俊一起，三个人。现在只有他俩，不知道说什么的李东赫看了一眼戴着耳机的方知嘉，将鸭舌帽向下一压，抱紧了书包。
“到站叫我。”
说完就准备睡觉。
“嗯？”
“今天仁俊他爸爸送他去学校。”
压低的鸭舌帽下好看的眼睛盯着同样眼睛亮亮的方知嘉多看了两眼，她真的，很好看啊。
“那你睡吧！”
因为看不到李东赫的眼睛，就只当他已经在酝酿睡意了。
“稍微开点窗。”
方知嘉照做了，自己本来也有这个想法。
这个季节的风真的是温柔至极，车缓缓开动，方知嘉此刻想溺死在风里。
右边肩膀一沉，方知嘉回头李东赫的脑袋已经靠在自己肩头了，没有什么其他想法，稍微换了个他能靠的舒服的角度，减小耳机的音量，听着李东赫的呼吸平稳，看来没醒，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。
其实李东赫没睡着，但是他真的有点累，旁边是个不认识的男生，膀大腰圆的，想找个支点靠着，随着公交车的颠簸自然的把头放到了方知嘉的肩上，她应该不会推开吧？李东赫昨晚去网吧通宵了，出网吧后还跟其他学校高一的打了一架，虽然打赢了，但是也可以说得上身心俱疲了，本来想回家睡觉不打算去学校了，回家路上看见正在等公交车的方知嘉，她家也住这边吗？回家的脚步顿了顿，看着公交车来了就跟着一起上了车，还是去学校吧，不去黄仁俊又要嚷嚷了。
方知嘉看着一站又一站的人上来，明白了李东赫和黄仁俊为什么喜欢坐在后面，因为靠后，才不太容易被打扰，越到后头上来的人越多，突然觉得身边坐着李东赫的话还是挺让人安心的，如果刚才坐在前面，身旁是个女孩子还好，如果是个不认识的男生，方知嘉想着就已经开始难受了。
人一多，原本安静的车厢也开始吵吵嚷嚷，认识的不认识的相互打着招呼，话题很多，约着放学后一起打球的，上网的，借作业抄的，问中午吃什么的，七七八八，皆是日常，是过了现在这个年龄，就不会再有的话题。
方知嘉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李东赫，将自己的耳机拿下来，摸索着大概的位置想给李东赫戴上，但是这个动作好像吵醒了他。
李东赫抬头，鸭舌帽的帽檐扫过方知嘉的刘海，两个人的距离很近，四目相对，她的手里还举着耳机好像想帮他戴上，他是不是吓到她了？他刚刚有那么一会儿，真的睡着了。
“我吵到你了吗？”
在吵嚷的车厢里，如果不是离得近，李东赫肯定听不见她在说什么，伸手接过方知嘉的耳机戴上。
“他们太吵了。”
又将鸭舌帽压低，调整了一下坐姿坐直，离学校还有一会儿，他不打算睡了，只是刚才的距离太近了，李东赫的耳朵红的要命，她应该没发现吧。微微调整了一下视线，扭头看方知嘉，她已经在看窗外的风景了，像是偷糖成功的侥幸一般，李东赫的嘴角扬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方知嘉把窗户又开的大了一点，肩上没有负担，所以侧身将脑袋微微搁到了车窗口，风啊，你再大点吧，我觉得我的脸快要烫死了。
“到啦到啦！”总有热心的同学抢着播报。
“睡觉的同学醒一醒啊，回教室再睡啊，我们放学再会！”
车门打开，各自有序的下车。
方知嘉微微歪头看向李东赫。
“醒了么？到学校了。”
因为坐在后排，所以会等其他人先下车后再走。
“嗯。”
将帽子摘下放进书包里，拨了拨刘海，等着身旁的大兄弟先下车后李东赫才起身。方知嘉将窗户关好，抱着的书包背到肩上下车，李东赫在等她。
“早饭吃了吗？”
“还没。”方知嘉说完话才反应过来，姨妈听见这话一定能气死，是我做的早饭不好吃吗方知嘉？
李东赫抬脚往校门口的早餐摊位上走去，而方知嘉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回答没吃这问题，这到底是为什么？
回过神来李东赫都走到摊位前面了，悻悻抬了脚步小跑过去。
好香！鸡蛋饼！
方知嘉两眼放光，好久没吃了，味道好熟悉！
“你吃这个吗？”
没有说话，点头如捣蒜，眼神紧紧盯着摆摊阿姨流利的手法，看看饼又看看阿姨，好熟悉，是之前在小区门口的阿姨吗？
李东赫看着眼睛眨巴眨巴的方知嘉，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。
她脑子没问题吧？
“阿姨，您之前是不是在杏苑小区门口摆摊啊？”
“是嘉嘉对吧？你还认识阿姨呢？”
方知嘉听到回答笑的灿烂。
“阿姨真的是你啊！”
说着就绕到摊子后面要抱人家。
“阿姨身上都是油。”
“没事没事，您快抱抱我！”
“哎呦，都是油，再把你校服弄脏了。”
“没事没事！”
“小丫头，好了好了，这里都是油烟，快到外头去。”
“你别碍着阿姨摊饼。”
“东赫你别乱说话。”
有人撑腰的方知嘉对着李东赫噘嘴哼了一声，没管他的反应又专心看着阿姨摊鸡蛋饼。
“嘉嘉都长这么大了，有在好好的幸福的长大吗？”
她没抬头，方知嘉的眼眶却有点湿润。认真回想了一下，没有很幸福，但是很努力地长大了。
“在好好长大呢！”
“那就好，阿姨给你加两个鸡蛋。”
“好~”
“东赫，你要好好对人家啊，两个人在一起呢，就要好好地，开开心心的。”
嗯？
两人急忙对视一眼，是哪里不对？哪里？
“不是，阿姨，你误会了，我跟他...”
"误会啥啊，阿姨都知道的，害羞嘛，没事，来，拿好了小心烫。"
方知嘉一脸懵逼的接过鸡蛋饼，问一共多少钱。
“东赫给过了，你俩快去上学吧，别迟到了。”
快进校门的方知嘉像被什么指引着回头，阿姨依旧站在那里，温温柔柔的看着她，看到她回头冲她挥挥手让她快进学校，思绪一下就拉回了小时候，她跟妈妈站在一起，目送自己去上学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，什么都没变。一颗滚烫的泪水快速滑下，快到李东赫没有反应过来，她，哭了吗？
“李东赫！方知嘉！等等我！”
黄仁俊大老远一跑一跳冲着两人过来。
李东赫低头看过方知嘉的情绪，她大口咬了鸡蛋饼，在嘴里努力咀嚼，背着身等黄仁俊，黄仁俊一来话就很多，七七八八，说这说那，李东赫会搭话，方知嘉没什么其他想法，只觉得这个鸡蛋饼好香，比以前吃过的都好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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